从刘慈欣《微纪元》谈起

    对于科幻小说，以前眼里只有儒勒·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另外卫斯理的小说也看了不少，就是这样了，至于艾萨克·阿西莫夫、罗伯特·索耶、谢尔盖·卢基扬年科、弗里蒂克·布朗等享誉世界的科幻作家，却是最近才关注的，所知也寥寥。对我国大陆的就更少见闻了。

    今天谈的刘慈欣还是研二一位学姐推荐的，我忙借了他的小说，《微纪元》虽然不是他的代表作，但也是一部不错的科幻小说。我推荐给朋友看，我想他们是不会看的。

      读《微纪元》也读出了一些东西：宏人类——微人类两种文明的对照，诗意的美学效果，对于纯文学离去——归来情节模式的仿用与超越。这篇小说是可以与鲁迅、沈从文小说进行“互文”解读的，或者说他们具有诸多可以比较的质素。宏人类的文明已随着地球的毁灭而为微人类替代，这些将正常人通过基因、纳米技术缩微至10亿分之一的人类无论在文化、科技还是社会等诸多方面皆继承发扬了宏人类的成果。他们不仅在身体方面更适应环境，而且对于人类文明也有所发展，主要体现为他们对于宏人类的掠夺资源，破坏地球生态的批判与反思，对于具有诗意美学意味的居住地、出行工具、饮食方式的更高一级别的建构。躯体的缩小恰显示了他们灵魂的增长。从宇宙航行中归来的“先行者”在他们面前唯一可以骄傲的是宏人类的宇宙飞船，但这个宇宙飞船对于微人类又有多大的存在价值与意义呢？最后的“先行者”将宏人类的胚胎细胞焚毁表明人类无论从形而下还是从形而上都进入了一个更合理、完善的生存状态，作者也构筑了一个类似于“希腊小庙”的生存空间。两种文明对照下隐藏了一个“离去——归来”模式，对于先哲们的发扬之处便是归来之后的认同，充满了温情脉脉的味道，与鲁迅相比。这里不做深究。另外微人类的对于他们无忧无虑的世界的赞歌令我想到了圣经里德赞美诗，文中对于科技与人文的思考虽不如关于技术与艺术对抗的《诗云》一篇，但也发人深思。

毋庸讳言，小说的叙事是粗糙的，有待提升的。小说构建的世界有其现实针对意义的同时也是极其乌托邦的，小说对于先行者如何与微人类相处问题也需要做进一步书写，其实这样要求已经将这篇通俗文学作为纯文学了。事实上对于科幻小说，武侠小说，言情小说就是有一些人在这样苛求着。

对于科幻小说的偏见就是这么强烈，强烈到上至众说纷纭，皆想为自己流芳后世而立碑的文学史，中至高深莫测、自说自语或许又把自己缠绕进去的论著，下至年产何其多的满目平面化充分体现后现代精神实质的单篇论文对其的有意或无意忽略，我不是在此为其争地位，而是这里实际上涉及到大众文化，消费哲学，经典确认与文学史建构、解构等一系列问题。

纯文学自不必说，研究起来颇有难度，无论是跟踪式、总结式，还是发掘式。而对于通俗文学如科幻小说来说，研究也是极其需要的，从文本向影视转化，从消费社会的单向度的人，从科技与人文的纠结关系，从科幻小说的现实深广度（其实是有的），从叙事学如小说深藏的如纯文学的——罗兰巴特的五种符码、格雷马斯的语义方阵、普洛普分析的故事的31种叙事功能等，从科幻文学与纯文学（如果还称得上的话）的比较，以上的角度只是一时兴起罗列的，也仅供参考。最重要的，是先要转变态度，纯文学妄自为尊自然不对，故意拔高通俗文学更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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